每到腊月,每个人的内心就有一个回家的愿望。因为过年时,家里总有人在等你,在期待与你团聚。
在儿时,生活在父母身边,没有出过家门,对于回家过年与亲人团聚的那份亲情并没有什么感觉。那时盼望过年是因为有新衣、有压岁钱,还可以走亲戚。我记得每每在年前的腊月,父母就要盘算着购买年货,油盐酱醋,糖果雪枣,这些自然是少不了的,更重要的是腌制腊肉腊鱼。
大年三十,最重要的活动就是年夜饭,年夜饭也是一年当中最有仪式感的一顿饭。每年的这天,父母一大早就开始忙碌,煎煮炒炸蒸做出十八到二十个大盘小碗的菜,摆满丰盛的一桌。这时父亲要先在门口放过炮竹,一家人才能围坐在一起吃这顿年夜饭,心里的那个高兴和快乐难以言喻。年夜饭上有两样东西不能少,一个是鱼,一个是酒,做好的鱼端上桌一般不吃,只是摆摆样子,到了大年初一才吃,图个“年年有余”;还有就是酒,在我们家,不管年龄大小,不管会不会喝酒,这天都可以喝几口。年夜饭后,母亲就会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压岁钱,分发给我们。
如果说儿时的过年是我还不能用语言准确描述的亲情的话,那么长大后的过年就是我一年又一年在他乡积累的乡愁。
青年时代,我有几年从军当兵的岁月,在这段岁月中也就开始有了不能回家过年的经历。记得那年是在11月间入伍到部队的,不到3个月的时间就要过年了,这期间的时间虽说并不长,但这是我离开家乡、离开亲人,第一次在外面过年。想念家乡、想念亲人、想念家里年夜饭的味道和那一份亲情,自然是内心深处最深情的思绪。
此后的数年里,我南来北往,在外过年也是常有的事。但是一旦有机会,我就回家过年。
2014年春节。那年年底工作多,直到年前几天才结束。正准备回家时,一场大雪不期而至,结果高速公路封闭。试图换乘高铁或是飞机回家,但已是一票难求。计划好的行程只能搁浅。可急切回家的心情无法改变,我索性把车加满油,把行李安放在车上。之后,什么也不干,守在电脑上随时了解掌握高速公路的信息,一有通车消息,即可出发。
这一守就是两天,第三天就是大年三十年了,心想能不能回家过年就看这最后一天了。当时,对回家过年已经不抱太大的希望了。次日醒来打开电脑一看,路面冰雪融化,高速公路全线通车。我欣喜若狂地出发了。车行10个小时,终于到家了……
回望自己走过的人生路,远离家乡是我生存状态的一个主要特征。这种生存状态让我慢慢懂得回家是漂泊的人深藏于内心的心灵归宿,是乡愁的一种释放,是乡愁由一种内心的情绪,转变成无论有多远的路都要回家的行为。
新年是短暂的。年后人们又要远行,离开家乡寻找属于自己的生活。每个人的行李虽不尽相同,但也有共通之处,那就是看不见却始终存在的乡愁。
在我的行李中,还有一件特别之物,就是家乡的茶叶,这不仅仅是因为我有喝茶的习惯,更重要的是在这些茶叶中,我能品味出家乡的味道。 (罗胸怀 (赤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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