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战强(通城)
摄影人镜头前的荷花,就如写作人笔下的爱情,那是一个永恒的主题。写也写不尽,拍也拍不够。
小时候荷在我的印象里是很普通的。那时候,家乡的田以种水稻为主,因为要饱肚子,吃饭是最重要的。田藕作为一种比较奢侈的蔬菜,队里只是逢年过节的时候,才一家分上一点点,所以种的很少。而且,种的都是田藕,偶尔能在某个田角落里看到一小片,那也是叶多花少,大片的绿叶中,只有三二朵稀稀落落的荷花散落在叶间,不能够引起我足够的注意。有时候,摘一片荷叶当雨伞,当草帽,觉得可以遮阳挡雨,有些好玩的感觉外,并没有觉出它太多的与众不同。
后来,我有了相机,天南海北去拍荷时,我才知道,原来,荷竟如此的非同一般。难怪走到哪里,都可以见到一群群长枪短炮的摄影人。
那年,有人在附近发现了一大片的荷塘,便约了一群摄友去拍荷。这和我小时候看到的完全不一样。只见荷塘里五颜六色的荷花,有白色的,有黄色的,有红色的。有的刚长出花蕾,形似圆锥,有的正盛开,状如花盘,有的花瓣已经谢落,花蕊开始凋零。但是无论是哪一种形状,即使在她即将逝去的那一刻,都会站成一个唯美的姿态,都能给人一种美的感觉。她盛开的时候是一种逗人喜欢的娇艳的美,她凋谢的时候是一种惹人怜爱的残缺的美。
这时我看到不远处有一朵正在凋零的荷花,花瓣只剩两瓣,但是却并未萎败,莲蓬从两个花瓣中显露出来,花蕊下垂在荷瓣的周围,围成一圏——哇,这不是一个正在跳舞的美女吗?两个花瓣从莲蓬的两边伸出来,在莲蓬的顶端合在一起,恰似舞者双手合十举过头顶,莲杆正是舞者独立的脚,正在高速旋转。围成一圈的花蕊,极像舞者的短裙,随着舞者的旋转而飞舞起来。于是,我按下了快门,留下了这个美丽的影像,取名为“水上巴蕾”。
从此以后,我每年都要去荷塘边几次。无论是湖泊里数百亩壮观的荷花,还是田畈间数亩小片的荷花,无论年年去的老荷塘,还是从未去的新地方,每一次去都能给人不一样的感觉,千姿百态的荷花或羞羞答答藏在荷叶间,或亭亭玉立在荷叶之上,或含苞欲放吸引着蜂飞蝶舞,总是让我觉得美不胜收,总是让我爱不释手。拍荷往往是盛夏,一年最热的季节。但是当我们顶着烈日来到荷塘的时候,头上太阳再烈,我们也全然不觉。我只是沉浸在那一种喜悦和爱恋之中。
一天晚上,我睡得正香,一阵轻风夹着难以抵御的芬芳吹进我的鼻孔,那种从未闻过的芬芳,不浓不淡,柔烈相当,让人陶而不醉。恍惚间,一位长发美女,穿着薄纱,手捧荷花,飘然而至。我问,你是荷花仙子吗?我见过你的芳容,怎么不曾闻过你如此芳香?她一笑:“因为你大多是远远地看我,而没有走近我。如果你走近我,了解我,懂得我,你会更加觉出我的美。
我恍然,是哦,荷没有牡丹的富贵娇宠,没有玫瑰的艳丽和多情,她平凡得不能再平凡,无论平原的湖泊,无论山区的村野,我们都可以见到她的身影。当我们走近她,才知道她的千姿百态,她的美轮美奂,她的高尚品德。从她的身上也让我们知道,世界上有一种美不是一眼把你打动。这种美,需要你走近她,了解她,感受她,你才能够真正的懂得她,爱上她,然后才会为之动情、为之放声高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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