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12月7日注定是我这辈子最沉痛的日子——与我相伴27年的爱妻龚爱国溘然长逝,时至今日,我依然走不出那悲切的时光阴影,爱妻的音容笑貌乃至走路的样子亦如就在我的眼前。
12月3日因糖尿病一直待养在家的妻子血糖突然飙升,是夜,从蒲纺医院急转到武汉的省人民医院,经过几天的治疗,病情有所好转。6日,姨妹从上海回来看望她姐,我因大儿子的婚期临近,家里很多事情急需处理,便反复向岳母和姨妹作了一些交代,才匆匆乘车回到赤壁,准备翌日下午返回医院。
7日上午,我火急火燎地办妥急需处理的几件事情,中午12点,我正在吃面条,电话响了,姨妹的哭泣声和岳母的呼叫声让我心惊肉跳。我急忙丢下碗筷,打电话叫上小舅子。一路上,我浑身战栗,紧握方向盘的双手都在颤抖,我将车开到最大限速,风驰电掣般赶往医院。我啜泣着,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小舅子更是泣不成声,哽咽着递给我纸巾,还不停地劝慰我。
京珠高速上,小车抽噎着飞一般地往前疾驰。才19个小时啊,怎么会这样?我根本不相信电话里的消息是真的,记得6日那天下午我走之前还拉着妻子的手说,你快点好啊,儿子的婚礼还等着你参加呢!可现在,妻子一句话也没说就这样离开了,不!这不是真的!我失声痛哭起来……
中午一点,我们来到省人民医院楼下,车子还没有停稳,我飞一般向妻子的病房跑去。六层的高楼我几乎是一口气跑上去。看到妻子了!噩梦竟然真实地出现在我的眼前!那静静地躺在床上的分明就是我的妻子,她再也不会睁开眼睛乞求她的丈夫搀扶着蹒跚地走下楼梯,再也不会了!我啜泣着,俯身双手抚摸着妻子尚有体温的脸颊,轻轻地呼唤着她的乳名。小舅子拿来被子要和我一起把妻子抬下去,我哽咽着说,不,我要一个人把你姐抱回去!
“回家吧,爱国。”我悲切地呼唤着妻子,用被子将她包好,轻轻地抱在怀里,一步步向楼下走去。颠簸中,妻子的脸紧紧地贴着我的脖子,我依然能感到妻子的一丝余温正融入我的身体,就是这份温暖曾经一次次抚平我的心灵创伤,一次次让一个颓废的男人在困窘中振作起来。还记得刚刚结婚的那一年,我们连一张像样的棕板床都没有,是妻子决定这一年再多耕种几亩水田,并全部栽植双季水稻。年底,我们家的粮食丰收了,妻子陪着我拉了整整一板车新谷去出米。第二天天还没亮,我俩又拉着三百多斤新米步行三十多公里来到县城把米上到米行。下午,我们拉着满满的一板车家用的东西有说有笑,就像凯旋归来的战士。也就是这一年,我们终于有了一件属于自己的家具——棕板床。我泪如泉涌……
从医院出来,我紧紧地抱着妻子坐在后排,她的身体依然是那么柔软,仿佛就是熟睡在我的怀里,我知道这将是我最后的拥抱,等车回到老家,妻子将永远离我而去,再也不会回到我身边,我心如刀绞!开车的小舅子和副驾的小姨一路也是泣不成声。
老家的门前搭着一座拱形的灵堂,灵堂里坐满了人。妻子静静地躺在透明的冰棺里,低沉,悲切的哀乐在灵堂里缱绻迂回。遗体入殓的时候,我没有按乡俗请两位老妈子为妻子做最后的抹洗。我知道妻子生前爱清洁,我打来一盆热水,竖起屏障轻轻地解开妻子的衣服,我泪眼朦胧,眼前浮现妻子雨中插秧、烈日下收割、摸黑挑担的情景……我的眼泪一滴滴落在澡盆里,泪水也一次次渗透我心底鲜红的伤痛。擦洗完毕,我双手抱起妻子缓缓地走到棺木前,这是我最后一次拥抱我的妻子,我不肯放下,但我又不得不放下,我趴在棺木上嚎啕大哭!
妻子走了,她背负着沉重的五十个春夏秋冬走了!在我们曾经共同栽植的杉树林里垒起的那堆黄土累积了妻子静静的守候,也许她在期待今年的清明节我要去看她。(聂松彬(赤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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