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楷模何功伟（十五）

何功伟，又名何明理，化名何彬、何斌。1915年出生于咸安区桂花镇柏墩村，1941年牺牲于恩施。

1941年1月，国民党反动派悍然发动了震惊中外的“皖南事变”，在全国掀起第二次反共高潮。盘踞在恩施的反动派，更加嚣张起来，进行了疯狂的大搜查、大逮捕。1月20日，在鄂西同天被捕的达400余人，以后陆续逮捕1000多人。小小的恩施城，竟设置了十几处临时监狱，关满了犯人。

在大搜捕中，鄂西特委秘书郑建安（又名郑新民）被捕叛变，供出了特委组织和特委妇女部长刘惠馨正在窑湾医院分娩等情况。特务们如获至宝，立即到医院拘拿刘惠馨，但刘惠馨已于三天前出院，不知下落。诡计多端的军统特务刘裕绥，买通了医院一个护士。这个护士对刘裕绥说：刘惠馨住院时，有个男的经常来送鸡汤，此人最近被狗咬伤，常来医院换药。特务们根据这一线索，在医院附近暗中潜藏，等候那个被狗咬伤的人，此人正是何功伟。原来，在刘惠馨临产时，因她的爱人马识途到鹤峰一带执行任务，何功伟就将她送进医院。刘惠馨顺利生下一个女孩，何功伟每天到医院去看望。刘惠馨出院后，何功伟被狗咬伤，住在附近一个农民家里。

1941年1月20日，何功伟到医院换药出来，返回那户农家。特务刘裕绥等紧紧跟踪，在途中将他逮捕。接着，敌人便按照郑建安提供的情况进行大搜捕，当天就将刘惠馨逮捕。

在重庆的周恩来，得知何功伟等被捕，鄂西党组织遭到破坏的消息后，十分关切，积极进行营救。2月25日，周恩来亲自拟电，向中央书记处报告了这一情况，电文说：“一月二十日，湖北恩施（陈诚所在地）实行全城检查计捕去四百多人，书记何彬被捕，现正在设法营救中。”

何功伟被捕后，先后被关押在城内鼓楼街16号、城外方家坝和谭家坝等处。

何功伟最初被关押在鼓楼街16号。审讯室里不论白天黑夜，吼叫声、鞭挞声、惨叫声混杂在一起，一片白色恐怖。在这里，经特务头子朱若愚、阎夏阳的多次审讯和叛徒郑建安的指供，何功伟的省委书记身份暴露了。在特务的审讯室里，何功伟以共产党员的公开身份，同特务展开针锋相对的斗争，经受了各种折磨。在审讯过程中，他慷慨陈词，宣传中国共产党的政治主张，痛斥国民党顽固派破坏国共合作，非法逮捕共产党人和抗日进步青年的罪行。朱若愚、阎夏阳恼羞成怒，威胁要枪毙何功伟。何功伟岿然不动，横眉冷对朱、阎表演的审讯闹剧。

1941年2月12日，何功伟由鼓楼街十六号押解到恩施城西的方家坝集中营管理所，被囚禁在一座谷仓里。谷仓既不透气，又不透光，霉臭之气熏得人透不过气来。看守每天送进一碗盐水、一碗糙米饭，连囚徒最起码的放风和倒尿桶的权利都给剥夺了。国民党特务企图用这种非人待遇来摧毁何功伟的意志。何功伟强烈抗议敌人的虐待，要求开窗、读书和倒尿桶，并严正指出，这是政治犯最起码的权利，不答应就拒绝进食。凶残的特务所长低估了这位伟大革命战士的毅力，拒不答应其要求。何功伟断然地采取了绝食的办法。三天过去了，何功伟粒米不进。

绝食的事，迅速在全体囚徒中传开，引起看守所长的惊慌，呈报其上级。国民党第六战区党政工作总队的特务头子训斥所长说“小不忍则乱大谋”，命令开窗。于是，密闭的谷仓房开了一个小窗口，仓内的尿桶每天有人清扫一次，准许早上洗脸时在谷仓门口单独活动一会，并把没收的英文书籍、字典发还给何功伟，准许读书。何功伟每天就在小窗口射进来的一小束亮光下看书。其他牢房的条件，也得到了一些改善。他的斗争故事在牢中传开，大家都向他投以敬佩的目光，他也向新来的囚徒们报以鼓励的微笑。

1941年5月，何功伟由方家坝集中营管理所牢房被转移单独囚禁在农民杨齐发家谷仓，敌人派一个班的人看守。杨齐发当时13岁，负责给何功伟倒便桶。何功伟与杨齐发熟悉后，给他编了一本识字课本，耐心地教他识字。有时，杨齐发学习没有耐心，何功伟对他说：“几年后，抗战胜利了，要建设新中国，你们年轻人要挑重担，没文化怎么行呢？”在何功伟的帮助教育下，杨齐发认识了很多字，其中印象最深刻的是何功伟教他的一篇课文：头可断，血可流，努力努力！奋斗奋斗！国土终当复，国耻终当洗。救国救民才能救自己，责任全在我和你。何功伟还跟杨齐发讲了很多富人剥削穷人，共产党怎样为穷人谋利益、求解放的道理，在杨齐发幼小的心灵里播下了革命的火种。

1941年9月，何功伟和方家坝关押的其他“犯人”一起，被转至谭家坝鱼泉坡看守所。长期关押在方家坝管理所的三四十名政治犯也转移到这里。何功伟被关押在四号牢房的地牢里。牢房左右是陡峭的山坡，山下清江挡住了去路，大山四周，渺无人烟，一个加强连警戒着这一小块地方。

劝降利诱心不改

敌人审讯何功伟失败后，又接二连三地派人进行劝诱。首先是叛徒郑建安的劝降信，何彬根本不屑一顾；特务阮成章以同学身份来探监，国民党少将高参刘培初同何功伟拉鄂南同乡关系，代表陈诚许以省府委员、全省青年领袖等官衔，企图诱骗何功伟自首，均以失败告终。

在威逼、利诱均遭到失败后，陈诚又派出一些所谓名士、高官做说客，企图从理论上折服何功伟，动摇他对马列主义的信仰。1941年3月，鄂西国民党的许多头面人物，有的骑马，有的坐轿，络绎不绝地来到方家坝。但是谈话的结果，没有一个不是理屈词穷，被何功伟辩驳得体无完肤，灰溜溜地滚了回去。

最精彩的一场辩论是在囚禁何功伟的谷仓前进行的。3月下旬的一天，国民党湖北省党部主任委员苗培成来到方家坝监狱。只听他干咳了几声，清了清嗓子说：“何先生，我们很佩服你，你是一个难得的人才。主席（陈诚）很看重你，如今党国很需要像你这样的人才。”接着，苗培成攻击共产主义是舶来品，在中国行不通，又诬蔑共产党搞封建割据，破坏统一，毒害青年等等。何功伟大声斥责说：“你们说共产党抢夺地盘，是的，我们的战士抛头颅，洒热血，依靠人民从日本鬼子手里夺回来的地盘，正是你们丢掉的国土。我们按照建国纲领，以三民主义为最低奋斗目标，边区是全中国最光明最民主的地方，你们敢不敢组织参观团到边区去？说到我们毒害青年，究竟是谁在残害青年？叫大家看一看。你们把这么多青年关在这里，他们有什么罪？”何功伟慷慨激昂，义正词严。苗培成如坐针毡，无言以对，最后推开椅子灰溜溜地离去。

（备注：何功伟烈士在鄂西革命活动相关内容由恩施州史志研究中心供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