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文成丽
深秋,把最温情的一缕风,留给东湖,便自顾打开了画夹,把红的、黄的、绿的、紫的油彩泼上,一幅丰满的东湖油画便抖落在眼前。
此刻的东湖,有俄罗斯秋天的况味。
高大挺直的落叶松,叶子黄绵绵一片,一层层往上披挂,若叶的天梯,橼云凌空,直看得人有些眩晕。绿荫如盖的樟树、槐树、雪松、鹅掌楸,如巨伞一般,盘根错节。阳光很费力地在枝叶间爬进来,漏出一道道光影。视线触落地面,你便惊讶,这绿毯地上开满了小花——白色野菊花和薰衣草紫色的小朵,贴近地面开得正欢,这时,你便发现了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荒废了这满地馨香。躺在这温软花丛里,看远的近的黄绿相间的层林,看古树虬枝上翻飞嬉闹的灰雀,看高远天幕下低低游走的流云。你甚至可以听见树与树之间悄悄的对话,花与草柔柔的低语,一种无法言述的惬意涌上你心头。
醉了吗?不,你不能醉,因为你的视线透过树丛缝隙看到了更远一处,你迫不及待爬起来,仓促间,来不及向美丽的花朵道别。
愕然间,你的视线停留在宽远的湖那边,只见沿堤起伏着大片大片的绛红,如燃烧的火龙,在水天间灵空舞动。是谁,把一根飘舞的红绸带遗落在东湖?是谁,把红色的五线谱散在水中,让跳跃的音符一层层扩散,把倒影漾成激情澎湃的秋的畅想曲?
白鹭扇动着刚劲的翅膀,在红与蓝的湖面穿行,迷失在光与影的世界里,怎么也飞不出这湖面。
近处的残荷,温情脉脉地浮于水面,浅浅低眉间,她在深情守望干枯的杆。颓废?败落?不,不是的,残荷是秋的眼,它在用自己的风骨吟唱最后的爱情,一首不屈的离歌。
此刻,秋天东湖的魂,遗落在那一片燃烧着的法国梧桐林里。那片片红叶,太迷茫,它一会儿在远处向你招手,一会儿又沉入水底不见踪影,却把希望的火苗,一点点放大,如禅般牵引着你的思维。
湖边,有位身穿白袍,手捋白须的披发长者,他伫立水边,在参天古木的苍翠中永恒。“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那是屈子流芳千古的《离骚》啊,是中华民族之魂的绝唱。
正午,秋阳煦暖。你走累了,在柔软的草坪席地而坐。几碟烧烤,一盘武昌鱼,三五瓶行吟阁啤酒,伴着屈子畅饮。迷离间,把千古绝唱当斜阳,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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